Live Shot丨董磊:MADE IN 杭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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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看完演讲有任何问题,可以在文章下直接留言提问,我们会邀请董磊回答)
董磊,杭城出产的音乐人。“口水军团”创始人。他把生活唱进歌里,把嘻哈节奏与杭州风物揉进万千杭城青年的集体记忆。年轻注定是一个被“失败”的过程,总有梦要追寻,总有错误会犯,总有旗帜要高扬。音乐之路上未曾停歇,对于他而言,音乐和食物一样,是不可或缺的给养。 (原文有删节,点击视频观看董磊完整演讲内容。) 我叫董磊,我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,“口水军团”杭州人基本上都知道,当时在杭州也算小有名气。今天我跟大家聊一下音乐和口水军团之间的一些故事。 这是小时候的我,我一直没觉得我喜欢音乐,虽然我爸说他抱着我的时候我就会唱《霍元甲》了,我觉得比较扯淡。小时候我爸听很多邓丽君的歌,我也会去参加居委会的联欢晚会,去看一些什么娱乐节目,但是我从来没觉得哪首歌能够打动我,所以当时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喜欢音乐的人。 我第一次喜欢音乐是在我小学四、五年级的时候,我看了一档音乐节目,具体内容记不太清,那档节目正在介绍Grunge音乐,Grunge音乐的字面意思是难看、难听、难闻,也就是说它是一种比较粗糙的音乐,但是在当时算是一种音乐上的一种革新,因为当时的很多音乐都做得非常华丽,只有Grunge音乐做得很粗糙,但是很好听,比较有代表性的乐团就是Nirvana。 中间这个是Kurt Cobain,他们的灵魂人物,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艺术家。这个节目很奇怪,它虽然是在介绍Grunge音乐,但中间休息的时候放了一首Hip-hop音乐:Kris Kross的Jump。 我四、五年级的时候应该是92、93年,那个时候大家听的都是四大天王,几乎很少有人听这种音乐,连哈狗帮都没怎么出来。我当初听到这首歌的时候,我觉得太震撼了。然后我就开始疯狂地喜欢音乐,我听了很多不同类型的音乐,像郑钧、唐朝、黑豹、魔岩三杰、中国火的合辑、Green Day、枪炮与玫瑰,我听了很多这类的音乐,算是一个摇滚范儿的人了。 在我初中的时候,我一直在听音乐,也会玩一点小乐器,但从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。有一天,我和一个学长,在武林广场边上坐着聊天,突然从我们眼前晃过一个人,他在放风筝,穿着一双靴子,一条破洞牛仔裤,上身穿着一件皮夹克,留着长发,一看就是摇滚人。当时在马路上很少能见到这样的人,我们当时也很震惊,然后我们跑上去问叔叔你是玩摇滚乐的吗,他回我们一句说是啊,然后我们就混在一起了。也就是他把我带上了音乐这条路,他教我弹吉他,然后又给我听了很多他喜欢的音乐,那时候开始我才慢慢步入比较专业的音乐道路。 后来我和口水军团的一个成员吴琼,在和睦那边租了一间房子作为排练房,当时我弹弹吉他,他打打鼓。因为我们很无聊,又不会写歌,我们就做了第一次好玩的事情:我们把那时候的流行歌曲里的歌词改掉,改成了那种污污的小歌词,然后录成了磁带。弄完以后大家听了都觉得很好玩,帮我们租房的那个人说他很喜欢这个磁带,我们就把磁带交给他,他带到了自己的学校:和睦中学。据说这个磁带在和睦中学已经传疯掉了,后来传到教导处主任那边,被没收了,没收的时候那个磁带已经什么都听不了了,磁粉都已经快掉光了。这是我们第一次恶搞音乐,也算是给口水军团留下的一个契机,因为这件事情才会有口水军团。 我第一个玩得比较正式的乐队,就是福尔马林乐队。1999年到2003年那段时间,是杭州地下摇滚音乐非常繁盛的时期,那个时候杭州出了有二十多支乐队,什么风格的都有。那时候我在做DJ,那时候的DJ不像现在有技术型的、创作型的,设备非常复杂,有Scratch、打击垫什么的,那个时候的DJ非常单调,就一个双CD机,这首歌接到那首歌,那首歌接到这首歌,做了两年我就觉得很无聊。然后我就到工大后门,德胜路上的东部小镇酒吧驻唱。这个酒吧的大厅是酒吧,一间间的包厢是卡拉OK厅。当时的卡拉OK厅不像现在全是电脑操作,那时的卡拉OK有个歌单,然后上面有歌曲和编号,点歌时要用摇控器把歌曲编号输进去,中控室的放碟员根据编号把碟片放进去才能播放。当时的放碟员就是福尔马林乐队的吉他手严文铭,也是口水军团告别演唱会上的吉他手。 他下班会带他的朋友凌昊,就是我们的贝斯手,一起去酒吧里排练,因为有场地、有设备、有乐器,那时候酒吧里还有一个服务员是他们的鼓手,他也很喜欢音乐,要跟他们一起玩乐队,但他的节奏感有问题,每次排练都会错拍或者是跟不上拍,我在旁边看着很着急,我说等一下,我来我来我来。然后就冲上去,跟他们排练了两首歌,那次以后我们三个人就觉得非常有默契,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排练过,但我们非常有默契地排练了两首歌,那感觉太好了,然后我们把那个服务员踢掉了,组建了福尔马林乐队。 这是我们当初拍的一些照片,看中间最上面那张,左边是我,中间是凌昊,右边就是严文铭,这是我们很早很早之前,那时候组乐队的时候拍的一些照片。 然后口水军团于1999年底诞生了,那时候摇滚乐的圈子里也会有一些杭州人,我们经常一起排练,一起玩。在排练的间歇,大家在聊天的时候就说,嘻哈音乐里的英文唱的骂人话除了F**K就没有其他的了,很单调,也可能是我们当时听不懂,我觉得这个不行。然后我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,听说杭州的骂人话是全国方言当中最牛的一种,然后我想那行啊,我们精通杭州话,可以把杭州话融入Hip-hop里,应该可以做出最牛的方言说唱。就这样,口水军团成立起来了。 这是当初口水军团在东部小镇拍的一些照片 中间那个是我,还好没有变很多 我们当时刚刚开始学习电脑音乐制作,当时用水果1.0还是2.0做音乐,后来用Cool Edit来录音,因为没钱,我还去电脑城淘了个8块钱的话筒,也没有耳机监听,就直接录音,把音箱里的声音都回收到话筒里,音质很差。但这个歌做出来了以后,我们还是觉得很兴奋,就把它传到杭州的地下音乐论坛叫Torock.com。一周之后这个歌就火了,我们趁机又做了《贱儿饭》。我们最火的时候是什么体验呢?就是走在马路上的时候,路边的音响店都在放你的歌,那种体验真的很奇怪。 然后我们就想做好一点的音乐让大家听,然后我就和福尔马林的严文铭,一起做了一个组合叫KV-1,它是音乐上的一个实验性团体,我们做了很多实验性的音乐。 就是这张专辑是《Play》,Play有两层意思:一是播放,一个就是玩,我们的内容其实是在玩。我们在这张专辑里做了很多的音乐尝试,有Trip-pop、电子民谣、拼贴电子,还有那种动机的小段落、车库音乐、New Metal,里面都会有融合。这张专辑也是我到目前为止自己比较喜欢的一张,我非常喜欢去拓宽音乐的边界。 然后我们又做了一个组合叫聚阵堂,当初除了口水军团,其实后来还出过一个团体叫特工精神,《贱男春》、《梦游北大荒》这些歌都是最右边这个人陈天山做出来的,然后左边是苍蝇,中间是我。聚阵堂算是和口水军团联系最紧密的一个团体,我们做的也是说唱,但编曲上丰满了很多,Flow也突破了很多,但是我们不是纯粹的杭州话,有一些杭州话加上普通话的音乐。但是,我们依然没有很红。 后来我也慢慢理解了,听众其实根本就不是听这些东西,我也懂了后来。2005年我们成立了聚阵音乐,给很多电台、电视台、机构、企业做音乐服务,也就是从那时候,我开始大量地接触专业的音乐制作,各种风格我都会去深入地研究。但是做这些音乐和自己做音乐完全是两种状态,它不能让我愉悦,因为我完全进入了一种工作状态,就失去了做音乐的那种乐趣。所以我又开始怀念我当初做口水军团的那种感觉。 我做这些事情时我就发现,其实不管是做音乐还是做美食,食物有自己的本味,音乐也有。比如你听到钢琴就会觉得很温暖,听到木吉他、箱琴就会觉得很清凉。 其实音乐和食物有些地方是相通的,我就想起小时候爷爷给我泡的茶,因为他喜欢在茶里加糖,但当时我觉得其他的茶都是苦的,唯独我爷爷的茶是甜的,所以我就很喜欢喝我爷爷的茶。 后来我发现,口水军团就跟我爷爷的那杯糖茶一样,它虽然很粗糙,没什么内涵,但是它的甜味我就一直记住了。所以也就是爷爷的这杯糖水让我了解,原来大家听口水军团根本就不是在听艺术性的东西,我们就是来愉悦大众的。 所以,我后来想我要给口水军团的粉丝一个交代,因为2003年之后几乎是莫名其妙地就没有了这个组合。我找到了苍蝇,跟他说我们能不能在十五年之后做一场纪念型的演出,算是给口水军团的歌迷一个交代,也给自己的青春留一个回忆。但我们也在想,如果要自己掏钱做这场演出,十五年了还有多少人记得口水军团,万一票卖不出去亏的都是我们自己的钱,我们自己也没什么钱。如果找个商家来赞助这场演出也不行,商业意味太浓了也做不到我们自己想要的效果。而且商家也不一定能赞助那么多钱,能把演出搞得很大,所以这个事情我们就一拖再拖没有去实施。 去年年初我认识了开始众筹的徐建军,他当时也在寻找一些非常不错的项目。他跟我说我们能不能来众筹一场演唱会,众筹的好处在于,众筹成功了我们就有钱搞演唱会,众筹不成功大家拉倒。众筹当晚11点,这个帖子发出来几乎就刷爆了杭州的朋友圈,瞬间达到100000+的阅读量,这个主要是徐建军他们的功劳。 所以在2015年8月22日,我们口水军团做了一个告别演唱会,那天除了主创人员,陈天山、苍蝇也在。所以我在想,既然我做了这么多与杭州有关的事情,而且我又被非常强烈地盖上了杭州的标签,接下去我确实应该做一点跟杭州有关的事情,把杭州搞得酷一点。接下去我会去做一个文化品牌,跟杭州有关,我们会做杭州的先锋文化,去跟杭州的一些有意思的人交流,去展示他们的东西。 图丨董磊 责任编辑丨绿绿 食话出品,转载请先至后台询问 欢迎转发分享至朋友圈 文艺连萌丨我们终将改变潮水的方向